气候变化会导致人类灭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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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变化的影响包括气温上升，更猛烈的飓风、洪水，以及漫长而严重的野火季。科学家们警告，忽视气候变化将会给人类带来“难以言喻的折磨”。但如果情况的确有如此糟糕，气候变化会令人类灭绝吗？ 

科学家们预测了失控的气候变化带来的一系列灾难性情形，但如果我们仅仅考虑直接影响，那么还是有好消息的：它不大可能让我们灭绝。 

“没有证据表明气候变化情形会让人类灭绝，”《新气候战争：夺回我们的星球》（The New Climate War: The Fight to Take Back Our Planet）的作者、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Pennsylvania State University）的大气科学杰出教授Michael Mann在一封给 Live Science 的邮件中表示。 

但是研究发现，由于气候变化会造成食物和水短缺，这仍有可能威胁到成千上万人的生命，引起社会崩溃与全球冲突。 

难以招架的过热 

由于燃烧化石燃料等人类活动，大气中二氧化碳、甲烷等温室气体的含量与日俱增。这些气体将来自太阳的热量捕获、累积，导致全球气候变暖、气候变化速度大幅增快，将人类送上一条危险的道路。 

英国剑桥大学生存风险研究中心（Centre for the Study of Existential Risk at the University of Cambridge）的研究助理Luke Kemp表示，失控的温室效应可能是气候变化直接导致人类灭绝的唯一方式。当一个行星陷入不可阻挡的正反馈循环——吸收的热量比散发的多，直到海洋蒸发，生命将不复存在。 

幸运的是，失控的温室效应不太可能在地球上演。2018年，美国航空航天局喷气推进实验室（NASA JPL）的研究科学家Brian Kahn表示，一个星球的二氧化碳水平要达到数千ppm（parts per million，百万分之一）或者极量的甲烷排放，才会造成这种效应；但地球的二氧化碳水平仅略高于400ppm，且目前没有相关证据表明地球达到了以上条件。 

金星具有失控的温室效应，但它离太阳更近，拥有一层更厚的、富含二氧化碳的大气层，比起地球能够捕获更多热量。Mann说，尽管气候末日论者常常宣传失控的气候变暖情形，但科学并不支持这一观点。“夸大气候威胁是毫无道理的。真相已经足够糟糕了，我们拥有充分理由积极行动起来。” 

根据Mann的观点，全球气温上升3摄氏度或以上，将导致我们的社会基础设施崩溃、大规模动荡和冲突，进而导致与好莱坞反乌托邦电影中类似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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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粮食安全是气候变化导致社会崩溃的途径之一。地球变暖对粮食生产有广泛的负面作用，包括加剧水资源短缺，进而减少粮食收成。根据2021年2月21日《气候变化》（Climatic Change）上发表的一篇论文，粮食减产会增加死亡人数、造成经济损失和社会政治不稳定，以及其他或将引发机构失能并提高社会崩溃风险的因素。 

过去的灭绝和崩溃

Kemp研究过往的文明崩溃和气候变化风险。他说，灭绝和灾难几乎总是涉及多种因素，但他认为，如果人类灭绝，气候变化可能是罪魁祸首。 

“如果要我说，我认为未来导致人类灭绝可能性最大的因素是什么，毫无疑问，是气候变化。”Kemp告诉 Live Science。 

根据 Kemp的说法，地球历史中所有主要的大灭绝事件都涉及某种气候变化。这些事件包括4.4亿年前奥陶纪-志留纪大灭绝期间导致85%物种灭绝的气温下降，以及大约2亿年前三叠纪-侏罗纪大灭绝期间造成80%物种灭绝的气候变暖。而在更晚近的历史中，气候变化影响了早期人类近亲的命运。 

虽然智人显然没有灭绝，但“我们确实有其他人类物种灭绝的记录，比如尼安德特人，”Kemp说，“而且在每一次（灭绝）事件中，气候变化似乎再次发挥了某种作用。” 

科学家们尚不清楚约4万年前尼安德特人灭绝的原因，但看起来气候波动将他们的种群分裂成了更小的、碎片化的群体。根据英国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Natural History Museum），气温的剧烈变化影响了作为他们食物来源的植物与动物。这种食物损失也可能导致尼安德特人生育率稍稍下降，从而造成他们的灭绝。 

气候变化同样在过去的人类文明覆灭中扮演了角色。例如，一场历时300年的干旱造成了约3200年前古希腊的衰败。但尼安德特人的消失和文明的覆灭并不等同于人类灭绝。毕竟，人类从曾经的气候波动中生存下来，尽管无数的文明起起落落，但如今人类仍遍布世界各地。 

根据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National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智人已经证明自己具有高度适应性，能应对炎热、寒冷、干旱或潮湿等各种不同气候。我们可以使用来自许多种不同动植物的资源，并共享这些资源和信息，以帮助自身在不断变化的世界中生存下来。 

如今，我们生活在一个高度联系的全球化文明之中，但我们有理由相信自己能够从崩溃中幸存。一篇于7月21日发表在《可持续性》（Sustainability）上的研究指出了最有可能从全球社会崩溃中幸存并保持其复杂生活方式的国家。包括新西兰和爱尔兰在内的五个岛国榜上有名，由于当地气温相对凉爽、天气变化度低等因素，这些国家更容易适应气候变化，能发展农业以保持其宜居状态。 

新西兰被预计将在人口数量少、优质农业用地多和可靠的国内能源等有利条件下继续保持最佳状态。因此，即使气候变化引发全球文明崩溃，人类也有可能继续前进，至少在某些领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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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谈我们自身

最后一个需要考虑的情形是气候带来的冲突。Kemp解释道，在未来，气候变化导致的稀有资源进一步减少可能会成为战争的温床，威胁人类安危。“我们有理由担忧，随着水资源枯竭、资源愈发稀缺，现代生活条件总体上会变得非常非常糟糕，然后突然间，潜在的核战争威胁就浮出水面了。”Kemp说。 

换句话说，气候变化的影响也许并不会直接导致人类走向灭绝，但它可能会导致一系列严重威胁数亿乃至数十亿人生命的事件。一项 2019 年发表在《科学·进展》（Science Advances）上的研究发现，仅印度和巴基斯坦（这两个国家的核武器只占总数的一小部分）之间的一场核冲突，单单在这两个国家就可以夺走 5000万至1.25亿人的生命。核战争也会改变气候，比如随着燃烧的城市将烟尘注入大气导致温度下降，全球粮食生产会受到威胁并可能导致大规模饥荒。 

接下来怎么做？

虽然免遭彻底的灭绝听起来并不像是气候变化危机中的一线希望，但我们确实仍有希望。专家表示，现在大幅削减温室气体排放以避免最坏的情形，还为时未晚。 

“这取决于我们，”Mann说，“如果我们没能在接下来的十年中大幅减少碳排放，本已危险的极端天气事件很可能还会恶化，世界各地的海岸线因冰川融化和海平面上升而被淹没，由于气候变化的影响，不断增长的全球人口争夺更少的食物、水和空间，给有限的资源带来更大压力。现在大胆地行动起来，我们就能避免最坏的影响。” 

作者：Patrick Pester

翻译：魏子豫

审校：周舒义

引进来源：Live Science